【楼诚】一二一
@楼诚深夜60分 关键词：跳舞
warning：ooc，跳舞的部分我尽力了……
这天明诚起了个大清早，湿润的空气弥散在清朗的阳光里，鸟鸣啁啾，伴着清脆的树叶声响分外悦耳。他静静地坐在床上，难得有心情对着床头的圆镜摆弄额前的刘海。花白的头发早无发型可言，他也不甚在意，只是用细长的手指一下一下，勉强打理出一个精神的造型。
很安静。一切都浸没在融融的安静里。窗外突然响起悠扬的歌声，毫不突兀地打破了安静的和谐，又不动声色地融入这片宁静。
听起来是个年轻的女孩子，走街串巷地袅袅歌唱。明诚自觉来到这清净的住处后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乐声，不说仙乐，就连呕哑嘲哳也许久未闻了。
多么熟悉的声音
陪我多少年风和雨
从来不需要想起
永远也不会忘记
没有天哪有地
没有地哪有家
没有家哪有你
没有你哪有我
听到这里明诚情不自禁直起身子，想要听得更仔细一些，却有另外一些声音，好像穿越哗啦的时间洪流，穿越宽阔的台湾海峡，不远万里来到他的脑中。
“阿诚，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你从今天起，就叫明诚。”
“阿诚！以后不许从厨房里偷剩饭吃！
你已经是堂堂正正的明家人，这家里的一切都是你的。没必要偷，也不用躲。我们明家养龙凤，不养孬种。”
“阿诚的字写得真好看，以后一定比大哥有出息。”
“阿诚乖不哭啦，大姐刚刚只是太生气了，其实特别心疼你。她现在要我来替她道歉，你看，这是什么？
好阿诚，看看嘛。
真不看啊，那我就把这糖葫芦自己吃咯？”
“我叫你读书，不是为了再培养一个明楼。这个家里，有一个明楼就够了。你不需要把我当成你的目标，我没有艺术细胞，可你想学什么，尽管放手去学。”
“明诚同志，今后你就是一名光荣的共产主义战士了。
大哥虽然不高兴。却很欣慰。”
假如你不曾养育我
给我温暖的生活
假如你不曾保护我
我的命运将会是什么
是你抚养我长大
陪我说第一句话
是你给我一个家
让我与你共同拥有它
“今天是我生日？你要送大哥生日礼物啊。让大哥猜猜，手表？皮带？
什么啊，居然敢说我想象力匮乏。”
“……阿诚。你不小了，不能再随随便便亲吻别人的嘴唇知道吗？”
“阿诚，阿诚。我这不是在做梦吧。可我就算是做梦，也从未做过这么美妙的梦。”
“明诚同志，我谨以此表达对你最崇高的爱意。”
“我现在每天最大的盼望就是回家。我们两个人的地方。”
“真不想离开巴黎啊。”
“你还好，有我陪着。”
“你必须活着！”
“阿诚，我害怕。”
虽然你不能开口说一句话
却更能明白人世间的黑白与真假
虽然你不会表达你的真情
却付出了热忱的生命
远处传来你多么熟悉的声音
让我想起你多么慈祥的心灵
什么时候你再回到我身旁
让我再和你一起唱
“按照我的计划，所有人都不用死，除了我自己。”
“阿诚，以前的那些事，是我年少冲动。你忘了吧。”
“好好活着。”
“再见。”
明诚想起，那天大哥说了再见，他一语未发。他还在同明楼置气，为莫须有的“年少冲动”，为蛮不讲理的“你忘了吧”。直至知道明楼身死。
他没有机会再同明楼讲再见，连来世都来不及约定。
他永远地失去他了。
他今日的头脑格外清醒，他甚至能想起小时候明楼教他跳舞，他小心翼翼又笨拙地跟着明楼喊的节拍前前后后乱踩，那时候他还很瘦，刚刚长到明楼的肩膀那么高，却已经像棵挺拔的小白杨，明楼的手掌覆在他的腰间，坚定有力，带领他渐入佳境。
他的大哥没有什么是不会的。即使他口中说着自己没有艺术细胞，明诚也从没把任何人与他做过比较。
一二一，进退进。
一二一，转圈圈。
那是他们最好的年纪，没有国仇，没有旁人，整个世界只有浪漫婉转的旋律和近在咫尺的彼此。不曾言爱未定终生，但也没有多余的打算。
明诚微笑着阖上双眼。窗外的姑娘还在依依歌唱。
没有天哪有地
没有地哪有家
没有家哪有你
没有你哪有我
……
是你抚养我长大
陪我说第一句话
是你给我一个家
让我与你共同拥有它
……
什么时候你再回到我身旁
让我再和你一起唱
……
2007年上海。
这是欢乐颂22楼新春联欢会，曲筱绡三令五申，每个人都必须带家属，大家一起热热闹闹过个新年。安迪刚刚和魏渭分手，被她磨得没办法，只好把老谭叫来救场，所幸老谭并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主，相反的，他比安迪要擅长处理人际关系得多，看他没几分钟就和在场所有人打成一片，安迪也就安心地坐下来看他们玩。
“噢！”人群里爆发一阵喧哗。邱莹莹激动地大喊：“谭总终于输了一次！快快快，我要看谭总跳舞！”
曲筱绡偷偷地观察了一下谭宗明的神色，才放心地甜甜笑着起哄道：“谭总来来来，可不能耍赖哦！”
“那是自然，君子愿赌服输。”谭宗明低沉的音色从嘈杂中穿透出来，脸上带着莫测的笑意。
他偏头看向一旁正托着腮看热闹的男子，绅士地背手弯下腰，伸出另一只手：“赵医生，不知谭某可有这个荣幸邀请你共舞一曲？”
一二一，进退进。
一二一，转圈圈。
赵启平心里突然涌起一阵不可名状的甜蜜痛意，他慌乱地撞入谭宗明的眼眸，那里是温暖汹涌的暗潮，无比熟悉的港湾。
海晏河清。我们终于有属于自己的一生可以慢慢蹉跎。